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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跳河 (1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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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顧及,談何為民辦事?。我明日稟明陛下,剝下你?的官袍。”

顧侍郎狼狽地癱倒在地上,謝臣年到底是女子,力氣不如成年男子,力氣也不大,他迅速爬了起來,望著謝臣年:“謝相徇私,與她勾纏,我也要稟告陛下。”

玉瑉擡了擡手,夜白?上前,拔刀架在顧侍郎的脖子上,道:“謝相管不得,那你?這個?外?人綁架我們少夫人也是犯罪。”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刀架在脖子上,顧侍郎安靜下來了,他徐徐站了起來,目光從眾人中梭巡,冷冷道:“我對得起陛下,對得起百姓,怎會屈服你?們,想要我逼死?女兒,是不可能的事?情,萬萬做不到。”

沈默許久的玉瑉忽而開口:“京兆尹處還有顧一弦使喚婢女殺人的證據,顧侍郎,哪怕你?使錢周旋,顧一弦也要流放。流放路上是生是死?,只怕由不得你?了。”

激動的人被抽走了一口氣,喉嚨裏堵了棉花一般,楞是一字說不出?來。

顧侍郎癱倒在地上,玉瑉吩咐道:“夜白?,送顧侍郎回家。”

夜白?領命,同侍衛擺擺手,立即有人上來架起顧侍郎朝外?走。

“玉瑉,你?最好保佑你?這輩子順風順水……”

玉瑉歪了歪頭,微微一笑。

“少夫人,我們該回家去了,謝相救命之?恩,玉瑉記下了。”

“回家了,我餓了。”顧一瑟哀嘆一聲,摸摸自?己的肚子,熱情地與謝臣年打招呼,“救命之?恩,無以為報,改日做湯給你?喝。”

謝臣年頷首:“一月之?期。”

玉瑉領著顧一瑟走了,至山下,天?色微微亮,一路疾馳,城門已?然開了。

謝相一行人隨後跟著,未及入府,朝著宮門駛去,直接去上朝了。

顧一瑟忙了一夜,感覺身?子都不是自?己的,累得四?肢都動不起來。

回到家裏,照舊先洗澡,出?來的時候,食案上擺滿了吃的,肉的素的,琳瑯滿目。

玉瑉沒有動筷子,等人來後,才端起參湯喝了一口,說道:“以後不會發生這樣?的事?情。”

顧一瑟沒吭聲,常年吃餅,可能會營養不良。

狠狠咬了一個?蝦餃,她點點頭,“好的,我知道了,我待會熬湯,你?要喝嗎?”

湯是給救命恩人謝臣年熬的。玉瑉自?然知曉,點點頭:“要。”

顧一瑟從滿桌吃食中擡起頭:“那你?讓人去買些食材。”

玉瑉:“……”在這裏等著她,想要答謝救命恩人,卻又舍不得銀子。

吝嗇鬼。

“知道了,我讓人去辦。”

顧一瑟甚為滿意,一口一個?水晶餃,大快朵頤。玉瑉沒什麽胃口,見她吃得舒服,不覺放下筷子,親自?將她愛吃的推到她的面前,“慢些吃,吃完去走兩步再?回來睡會,這回,我會盯著顧家的事?情。”

“你?辦事?、我放心。”顧一瑟含糊其辭地點點頭,一面大口大口喝著參湯,絲毫不客氣。

玉瑉靜靜地看著她吃,唇角翹起。

“顧一瑟,你?不該感謝我嗎?”

“感謝?不是你?應該做的嗎?”顧一瑟被問懵了,甚至忘了咀嚼嘴裏的食物,下意識警惕起來,害怕玉瑉獅子大開口。

玉瑉卻說道:“倘若陛下真給我賜個?妾回來,記得你?昨晚說的話,你?若是不做,我看不起你?。”

“你?是不是生病,病得不輕呢。”顧一瑟繼續喝了一口湯,“你?自?己不會拒絕嗎?”

“倘若無法拒絕呢。”

“臣,我拿把刀堵在門口,如何?”顧一瑟莫名頓住,想起前日的事?情,皺起眉頭,還在生氣呢,怎麽就這麽沒出?息地同她有說有笑。

她放下筷子,努力擺正姿態,問道:“周內侍的事?,你?打算怎麽做?”

玉瑉說道:“昨日午後有人劫獄,兩方廝殺,刀劍無眼,周內侍已?經死?了。”

顧一瑟稍稍動腦子就知曉刺客是玉瑉安排的,為的是自?然是長公主的安危。她松了口氣,道:“玉瑉,我對你?沒有抱太多的想法,我只希望善待長公主殿下。”

玉瑉聽著女孩的話,雙手搭在膝蓋上,眼睫輕顫,她不解:“顧一瑟,你?為何不為自?己想想呢?”

“我過得很好,我承了你?給的榮華,自?然就要擔著你?帶來的災難。夫妻一體,慣來就是這個?道理。但長公主殿下不同,父母恩德,重於泰山。”顧一瑟笑意苦澀,白?皙的面容上泛出?無力的滄桑,“你?負不負我,並不重要。”

天?上不會掉餡餅,潑天?的富貴之?後必然是有難以言喻的艱辛。這是她該受的。

上了賊船,就不要想著一世安康。

玉瑉沈默,顧一瑟的豁達,讓她一時無言,能說什麽,說她不對,還是讚同她的言辭呢。

她沈吟須臾,保證道:“顧一瑟,你?放心,將來真有那麽不順,我不會連累你?的。”

“不用給我畫大餅,你?是什麽人,我最清楚。”顧一瑟放下筷子,吃不動了,主要是玉瑉在這裏,妨礙她努力進食。

她摸了摸自?己的吃得飽飽的肚子,又說道:“你?不必有壓力,我有與你?同甘共苦的準備。”

玉家的權勢給她許多便利,讓她在顧家揚眉吐氣,沒有玉瑉,她永遠是顧家的小螻蟻,被顧家的人算計利用。

這麽多時日以來,她看清了許多事?情,人要識時務,要懂得及時掉頭。

愛情與權勢,她都有了,還矯情什麽呢,要什麽知心在意。

能過且過。

她點點頭,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糕放在自?己的碗裏,大大地咬了一口,那股甜味沖入腦海。

“顧一瑟,你?看得這麽清楚,沒想過離開嗎?”玉瑉問道。

顧一瑟放下筷子,直接用手去抓糖糕,聞言扯唇笑了,“去哪裏能有這裏舒服呢。”

天?下太大,唯獨玉瑉身?邊最舒服,何苦折騰呢。

“再?者……”她頓了頓,語氣認真道:“我喜歡你?的臉、喜歡你?的身?子,更喜歡你?的錢。”

畫冊

玉瑉這?個人, 算是最好?看的花瓶了。

看似清冷淡漠,可一碰就害羞,如同害羞草。

至於?心狠一方面, 顧一瑟主動略過了,當是繡花枕頭就好?。

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 橫豎對她沒有傳聞中的心狠, 何必自找沒趣。

顧一瑟覺得自己是人間最清醒之人,不會如同顧一弦般想不開。想起顧一弦, 她又皺了眉頭。

女孩面上幾番變化?, 玉瑉豈會不知她的心情?, 索性坦誠解釋:“如你說的那般, 我懷疑謝相是清安。當周內侍提及見長公主之際,我順勢應了下來,但謝相害怕了。”

顧一瑟掀了掀眼皮,玉瑉繼續說:“她尋你,不過是想阻止母親去見周內侍,試問, 長公主生?死與她何幹,她為?何要蹚渾水呢。”

“好?像有那麽幾分道理。”顧一瑟覺得自己被收服了, 但她確信自己不是戀愛腦。

在京城內, 無人不會被利益驅使。謝臣年坐至丞相之位, 自然不會為?旁人生?死而擔憂。

謝臣年此舉, 確有幾分迷惑性。

“好?了, 我解釋過了, 你自己想一想。”玉瑉轉身推著輪椅就要走, 身後顧一瑟說道:“她和你一樣,腿也不好?。”

玉瑉握住輪椅扶手的發顫, 很快,她又恢覆過來,道:“嶺南的人還?沒回來。”

顧一瑟哦了一聲,玉瑉還?是回頭看著她,她陷入沈默中了。

她在想謝臣年的秘密。

女人、腿不好?、對長公主很關註。

“玉瑉,我覺得她像你的雙生?姐姐。”

“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,你想多?了。”玉瑉否認她的說法?。

顧一瑟眨眨眼睛:“你不覺得,你二人很像嗎?”

除了樣貌以外,哪裏都很像,就像是一個克隆基因一般,可惜這?個時?代沒有克隆人。

玉瑉的嘴角微微扯動,道:“你覺得她在模仿我?”

“嗯?”顧一瑟凝目望著玉瑉:“為?何不說是你在模仿她呢?”

玉瑉眼睫驚顫,道:“你為?何說我模仿呢?”

“感覺吧,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。”顧一瑟自顧自說著,“這?個問題太覆雜了,日?後再說,顧一弦的事情?,如何處理呢?”

提及旁的事情?,食案上的氣氛輕松許多?,玉瑉說道:“盯著,你忙你的事情?,出門?不要帶叮叮當當了。”

“對了,叮叮當當呢?”顧一瑟拍了拍腦門?,“她們可活著?”

“活著,被人打暈後丟在墻角下,如今回去休息了。”

顧一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說道:“自從嫁給你以後,我就沒過過安穩日?子。”

玉瑉睨她:“我從入京城後就沒有安穩日?子,你問問母親,她可安穩過。”

站在權勢中心,享受榮華,隨之而來的便是驚心動魄。

顧一瑟喪氣,玉瑉難得貼心一回,主動說道:“你可以去賬房支銀子,不必動你的嫁妝。”

嫁妝是她的底牌,能不動就不動,再者,公主府還?不會窮到?用她的嫁妝。

“賬房?”顧一瑟不懂這?個流程,立即轉動玉瑉的輪椅朝內室走去。

婢女們魚貫而入,收拾桌面上的殘羹。

室內的玉瑉被顧一瑟纏住,“賬房處有銀子,走的是整個公主府的公賬。公主府有許多?父親的產業,這?些都是我與母親共有的,你嫁進來後,自然也有你的一份。還?有一事,忘了與你說。你也有月錢。”

“月錢?”顧一瑟瞇著眼睛,目露不善,“成?親幾個月了,你才告訴我、我是有工資的人,你這?人就不是好?人。”

玉瑉被吼了一耳朵,無奈說道:“我忘了,賬房會補上的,不會少你一文錢。”

顧一瑟這?才罷休,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問:“一個月多?少銀子?”

“不知道,沒定數,你自己定吧。”玉瑉也被問住了,旁人家都是幾十兩銀子,顧一瑟肯定不夠的。她說道:“你自己與賬房商議。”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顧一瑟頓住了,入了新公司,人事告訴你:你的薪資取決於?你自己,你想定多?少,就給你多?少。

天上掉的餡餅好?大呀……

顧一瑟捂住臉,歪倒在床上,玉瑉則蹙眉,轉身走了。

玉瑉忙得很,沒時?間與她說東說西,還?有一事……她低首看著自己的雙腿。

玉瑉走了,顧一瑟爬起來去找叮叮當當,找了一圈,人家自己回來了,精神?頹靡。

見到?顧一瑟後,兩個人就愧疚地哭了起來,顧一瑟寬慰道:“沒事就好?,別哭了,你們將賬房先生?找來,我有事要辦。”

叮叮止住哭聲,見顧一瑟眼睛極亮,問道:“您有何喜事嗎?”

當當接過話來:“您有喜了嗎?”

顧一瑟:“……”能不能換一句話啊。

****

玉瑉沒有入宮,而是去了顧府。

今日?顧侍郎告假,人在家中。玉瑉是‘男子’,去不得後宅內院,在前院與兩位大老爺說話。

顧府三位郎君除了三房的三郎在國子監讀書?外,大郎二郎都沒有進得去。

玉瑉開門?見山說起國子監的事,又道國子監的事情?該去尋謝相。但昨夜顧侍郎與謝相叫囂,兩人臉色驟然變了。

大老爺心思敏銳,道:“三房教女不嚴,我等愧疚。”

“愧疚也是三房愧疚,與你們無關。我見兩位堂兄文采頗好?,我與謝相說一說,你們好?生?準備準備。”玉瑉低頭捧著茶盞,骨節勻稱的雙手握著茶蓋,臉上神?色如舊,沒有多?餘的情?緒。

而堂上兩人豈是酒囊飯袋,一聽就明白了,喜道:“勞知因費心了。”

“客氣了,時?辰不早了,我需入宮面聖。”玉瑉淡笑一聲,吩咐侍衛推著輪椅離開。

話點到?即止,兩人立即回房喚來夫人商議,大夫人聞言後面露忐忑,“老三怎麽盡出幺蛾子,折騰來折騰去,小命都沒有了。十四在老太太跟前長大,老太太豈會不護著呢,怎麽會主動清理門?戶呢。”

“不瞞你說,老三準備用假死藥,讓十四吃了,下葬後再挖出來,離開京城。”大老爺憂心忡忡,他也害怕這?個侄女會不會再回來找十五的麻煩,到?時?事情?敗露,顧家真的會遇到?大麻煩。

養女如此,老三真的該好?好?反省反省。

大夫人聽得心驚肉跳,“她活著能不找十五的麻煩嗎?長公主護犢子,豈會饒恕她。哪裏來的假死藥。”

大老爺沒有辦法?:“母親找來的,你悄悄去換下來。”

“我可不敢,母親知曉後,會逼你休了我。”大夫人不傻。

大老爺一狠心,道:“藥不換,待下葬後,你換了救她的人。”

大夫人心口一顫:“那可是你的親侄女啊。”

“休要婦人之仁,她就是一個惹禍精。”大老爺呵斥妻子,“你該想想大郎的前程才是,玉瑉的態度很清楚,他不想讓十四活著威脅十五,你我需照辦。你想想,家族沒了,你這?個大夫人有什麽用呢。”

大夫人沈著一張臉,不知所措。

那頭二房夫妻兩人相對無言,半晌後,二夫人先開口:“兒媳回來說謝相待十五不同,我以為?是她看錯了,沒成?想,昨夜謝相竟然去救十五。也是十四命不好?。”

二老爺卻說道:“謝臣年是什麽樣的人,你我都清楚,人家有一千種辦法?弄死十四,如今顧全顧家的顏面罷了。”

“顧全顏面?謝相玩弄我們罷了,哪家父母舍得弄死自己的女兒啊。”二夫人也是看著十五長大的,想起她馬上就要死了,心狠狠地揪了起來。

“是嗎?老三就是看著十五要死了,也不會去救。報應,都是他的報應,憑什麽要害我們二房呢。”二老爺心有不甘,狠狠一拍桌角,“你心疼十四,老三有心疼我們二郎嗎?”

二夫人被丈夫說得不敢吭聲了,無聲落淚,上面兩個老的偏心十四,她也沒有辦法?改變。

二老爺說道:“我知曉老三的做法?,等下葬後,我會拖住老三,你處置了十四的人,不準去救她。”

“不救……”二夫人豁然一驚,“她醒了、醒了,該怎麽辦。”

二老爺心腸堅硬,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:“要怪就怪顧一瑟罷。”

二夫人跌坐在椅子上,失神?般痛哭出聲。

****

顧一瑟從賬房處坑了一千兩銀子,都是現銀,一只匣子裝得滿滿的。

叮叮當當朝她豎起大拇指,“少夫人厲害。”

顧一瑟謙虛道:“日?後還?有呢。”

說完,她又想起木梨,吩咐當當:“你出門?走一趟,讓門?房套車,將銀子給木梨送過去。”

當當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,急得跺腳:“少夫人啊,您能不能為?自己想想呢。”

“想,我要去做新衣裳,夏天要來了,我要穿露胳膊的露腿的裙子。”顧一瑟得意的喊了一句。

叮叮當當小臉蒼白,叮叮忙捂住她的嘴巴,“少夫人,不可亂說啊,郎君會生?氣的。”

這?回輪到?顧一瑟偃旗息鼓了,怎麽就不能穿呢,還?沒穿吊帶呢。

顧一瑟的歡喜就這?麽沒了,哀嘆人生?無常,忽而,她又想起來:自己不能穿,可以給玉瑉穿。

細腰長腿,鎖骨又是那麽好?看,不穿吊帶太可惜了。

顧一瑟立即有了心思,立即去畫圖紙,順帶將簡易動畫片也一並做出來,改一改玉瑉一碰就害羞的性子。

突然間,少夫人忙碌起來,將自己關在書?房內刻苦。

同時?,長公主府邸來了客人,陸夫人提著許多?禮物登門?拜見長公主。

門?一關,婢女們在外守候。

陸夫人趕緊說道:“我帶了許多?補品呢,你要不要嘗一嘗?”

長公主無精打采,斜睨她一眼,道:“我家出事了。”

陸夫人一震:“媳婦被人拐跑了,還?是你兒子在外養外室啊。”

長公主靠著枕頭,也沒有力氣與她開玩笑,涉關機密,她也不能說,憋在心中,自己的瓜不能與人分享。

難受極了。

長公主慣來端莊的面容中終於?崩開了,陸夫人奇怪,“不是這?兩件,你家應該沒什麽大事了。”

“那就不算大事了,你怎麽過來了?”長公主努力打起精神?。

近日?出了孝期,欽天監諫言,皇帝意欲選後,朝堂內外一片轟動,有女兒的跟著忐忑,沒女兒的跟著唏噓。

總之,外面一片熱鬧。

陸夫人頓了一下,說道:“我家老頭要去城,在家打包呢。”

提及謝臣年,長公主終於?打起幾分精神?:“出城做甚?”

“江南有一學院,引領士林。山長家無人入朝,卻有極大的威望,他家有十幾個女兒呢,陛下欲召他家女兒入宮為?後。”陸夫人悄悄開口。這?可是目前最大的瓜了。

長公主瞬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,怎麽說呢,皇後娘娘是二婚,又鬧出這?麽大的事,士林學子不滿。如今,唯有娶了山長的女兒,讓山長一家替他造造勢。

念此,長公主眸光凜冽,陸夫人卻說道:“何時?去戲坊去看看?”

“近日?抽不得空,忙著呢。對了,知因尋了個大夫治腿呢。”長公主借機說道,雖說是個幌子,還?是有必要讓外人知曉。

陸夫人驚訝,“那能治好?嗎?”

“成?功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
“是好?事呀,對了,你家兒媳還?沒動靜嗎?”陸夫人開始八卦了。

她們女人最愛說的便是這?些事,後宅內院的事情?。陸夫人做的是生?意,眼觀八方,但長公主不愛聽生?意的事情?,因此,陸夫人與她在一起便是八卦各家各院的事。

長公主凝視著她:“別說這?些,謝相真的要走了?”

“真的。”陸夫人保證道,很快又想起一件事:“老頭子最近沒納妾了,也是怪事。”

長公主沈默下來,想起謝臣年,若換上女裝,想必也是膚若凝脂,唇若點朱的女子。

“她盯著我家兒媳呢。”長公主哀嘆一聲,便將顧家的事情?說了出來,聽得陸夫人瞪大了眼睛。

陸夫人說道:“膽子不小了,戲耍你家一回不夠還?來第二回 ,這?等女子殺了最好?。你若不殺,她卷土重來必然會殺了你的,不可心慈手軟。”

“我讓人去辦了,也該結束了,幾月來鬧了幾回。顧侍郎心疼長女呢。”長公主哀嘆。

陸夫人不悅道:“心疼長女?幼女呢,這?個時?候說心疼女兒,是不是晚了些。我若是一瑟,殺不了他,就狠狠折磨顧一弦。橫豎顧一弦也不是好?東西,這?樣的女人最是可恨。對於?顧一弦而言,就是個好?父親,可對顧一瑟呢,讓人憑白生?氣。不說了,我們去戲坊玩耍。”

三句不離戲坊,長公主無奈揉著眉眼,“不去,你自己去,你盯著你家老頭去。”

“盯著她做甚,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。”陸夫人起身撣撣衣擺,“你今日?怎麽老是提及老頭子?”

長公主借口說道:“因為?她盯著我兒媳。”

“盯著就盯著吧,得不到?的在騷動呀,不過,被老頭盯上不是好?事。前陣子,老頭想娶顧一弦,顧家不答應,看不起相府,可笑死我了。”陸夫人忽而笑了起來,謝臣年何時?被人輕視過,這?不,開始折騰顧家了。

說完,她又說道:“我給你解決這?件事,我們去戲坊玩兒吧,”

長公主沒動,垂首思考片刻,陸夫人不耐,上前拉著她的手;“何苦唉聲嘆氣,大不了給老頭子多?找幾個女人。”

長公主沒說話,謝臣年未必如傳聞中說的那般好?色,相反,只怕還?是個守身如玉的人呢。

陸氏與謝臣年夫妻多?年,竟什麽都不知曉,由此可見,謝臣年此人城府之深。

只是,謝臣年為?何看上顧一瑟呢?

與眾多?大家閨秀相比,顧一瑟並無過人之處,相反,她野蠻粗俗,琴棋書?畫一竅不通,與陸氏更是天上地下。

或許,她們早就認識,被玉瑉截胡了?

遐思間,陸氏拉著她出府。臨出門?,她問婢女:“少夫人在做什麽?”

“少夫人今日?未曾出門?,聽聞在看書?呢。”

長公主放心了,吩咐婢女:“與少夫人說一聲,今日?不要出門?了。”

免得又被顧家找麻煩。顧家真是一只蒼蠅,怎麽甩都甩不掉。

兩人從側門?出府,悄無聲息,書?房內的顧一瑟吊帶裙圖案成?功了。另外,她又拿起執掌,在一角處作畫。

數張白紙疊在一起,一起翻起來,動作自然就成?了,如同小時?候看到?的武俠動作書?。

一氣呵成?!

玉瑉歸來,畫作大成?,顧一瑟將畫本揣在兜裏,喜滋滋地去迎玉瑉。

“你笑成?這?樣,又做了什麽事?”玉瑉無端害怕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顧一瑟的妖便是:色。

年歲不大,色心不小。

進屋後,她先開口:“顧一弦死了。”

“死了?”顧一瑟不意外,昨夜都已說好?的,顧家再出幺蛾子,得罪了謝臣年與玉瑉,顧家真是難以脫身了。

玉瑉點點頭:“夜白一路盯著,顧侍郎哭暈過去了,顧一弦說今生?父女緣分未了,來生?再做他的女兒了。”

顧一瑟唇角抽了抽,當真是深情?呢。嘖嘖嘖,她嗤笑一聲:“讓他們下輩子再相聚,也是不錯的。”

“下輩子再遇見這?麽一個倒黴女兒,也是顧侍郎的福氣。”玉瑉含笑,語氣嘲諷。

兩人都沒有再說下去,都不喜歡顧侍郎,玉瑉確信顧一弦死了,顧一瑟也不會再問。

接下來,都是顧家的事情?。

顧一瑟將畫冊拿了出來,擺在玉瑉面前,頃刻間,畫面動了起來,不說,只一個親吻的動作。

一個動作,十幾張畫。

玉瑉看得面紅耳赤,下意識將畫冊拂開,啪嗒一聲,畫冊掉在地上。

顧一瑟笑得前俯後仰,玉瑉怒視著她:“顧一瑟,你可知羞恥。”

“知、知曉的。”顧一瑟笑得面色發紅,險些透不過氣來,擡手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淚,好?笑的不行,“這?算什麽呀,下回給你畫一個春景秘戲圖。”

玉瑉無地自容,恨不得尋個地洞鉆進去。

顧一瑟笑過一通後上前將畫冊撿了起來,大大方方道:“不給你看了,瞧你這?等模樣,你說,我開個書?局賣這?個如何?”

“無恥。”玉瑉不知該怎麽說才好?,良好?的教養讓她無法?用言辭來謾罵。

顧一瑟眨眨眼睛,湊至玉瑉的面前,吻上她抿起的唇角。

一吻而深,她伸手圈住玉瑉的身子。

婢女們識趣地退了出去,特?意關上屋門?,讓兩人親密個夠。

燈火劈啪一聲,玉瑉從纏綿後醒悟,下意識推開顧一瑟,腦海裏浮現畫冊上大膽露骨的一幕。

她說道:“你該看的書?都看了嗎?”

“晚上看什麽書?,你睡書?房去,我也是有脾氣的。”顧一瑟故意甩了臉子,眉眼一沈,手卻落在玉瑉的後頸。

顧一瑟唇角含笑,眼底蕩漾秋波,也有一番勾魂姿態。

玉瑉心口速度跳了起來,燭火映照下,女孩眉眼如畫,愈發好?看。
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掠過顧一瑟的眉眼,轉身站起來,開口說起正經事:“我與大師約定一月之期,一月後,我會恢覆行走。”

“不錯,你的腿腳好?了,是不是會有許多?女人巴上來?”顧一瑟眨巴眨巴眼睛,“我不介意的哈。”

玉瑉蹙眉:“你不說你會殺了她們的嗎?”

“不殺,你都不和我好?,我幹嘛得罪人。”顧一瑟改變主意了,“我要做賢良淑德的女子。”

玉瑉忽而笑了出來,指著渾身上下九十斤肉都有八十九斤反骨的女孩:“都說母豬不會爬樹,那你顧一瑟也不會賢良淑德。”

顧一瑟不服氣,想起長公主的姿態,叉腰就問:“我為?何就不能賢良淑德?”

“你若賢良淑德,我娶你做甚?”玉瑉掩唇笑得眉眼彎彎,“我不喜歡賢良淑德的女子,不如你有趣。”

“巧了,謝相也說喜歡我身上的野性。”顧一瑟得意極了,“你們二人是不是被賢良淑德的女子捅過刀啊。”

“論賢良誰比得過長公主定下,論淑德,誰比得過皇後娘娘?你要活成?她們二人嗎?”玉瑉嗤笑,坐在小榻上,肩膀微微松懈下來,難得誇讚顧一瑟:“你這?般很好?,誰欺負你,當面打回去,不必忍著。”

顧一瑟疑惑,“長公主不好?嗎?”長公主多?舒服呀,快快樂樂,還?有個相好?的。

女兒有權,相好?的有錢,快活似神?仙呀。

但是,皇後家破人亡,中年喪命,也算是淒慘了。

“長公主、不與你說這?個了。”玉瑉被帶到?陰溝裏去了。

顧一瑟卻說道:“她和陸夫人關系可好?了。”

“陸夫人……”玉瑉面色沈了下來,沈吟道:“她二人不適合。”

大義

陸夫人是個?特殊的?人, 嫁給謝臣年之際尚未掌家。

嫁給謝臣年不出三月,陸家徹底歸了她,明眼人都知曉其中關鍵。

但玉瑉不知謝臣年竟從未碰過陸氏, 陸氏與長公?主也是在?成親後才相識的?,兩人興致相同?。陸氏很?懂禮, 在?長公?主殿面前也不說相府的?要事, 最多?說一說老頭子又納妾了。

她二人都是人精中的?人精,是以, 一直以來, 兩人相處得很?融洽, 甚至, 更進一步。

玉瑉一直都沒?有關註長公?主的?私事,長公?主是長輩,她再是強勢,也是晚輩,如今看來,怕是要過問一二了。

當著顧一瑟的?面上, 她掩藏心?思,面上淡淡一笑, 堅持道:“我喜歡野蠻的?顧一瑟。”

顧一瑟不好再說什麽, 但眼中的?光, 極為明亮。誰不喜歡聽好聽的?話呢, 她也喜歡呀。

是夜, 深沈無?關, 錦帳低垂, 搖曳不止。

翌日?,顧家大夫人登門, 備足禮物來看顧一瑟。

顧一弦昨日?黃昏便已下葬,速度之快,不容其他二房多?看一眼,個?中緣由,大夫人也不過問,但她將墳旁的?人都換了。

一夜過後,棺木是何模樣,誰都不知道了。

昨夜,顧侍郎被陛下調離京城,與謝臣年一道走了,旨意來得突然,顧侍郎未及吩咐就被帶走了。

不過半夜又回來了。

大夫人備足了禮物,說了顧一弦的?事情,語氣?低沈,顧一瑟認真聽了。

大夫人又說起國子監的?事情,要顧一瑟替她向玉瑉道謝。顧一瑟點點頭,意興闌珊。

說了幾句話後,大夫人說道:“府裏安靜,我與你二伯母想著將出嫁的?姑娘喊著回去包些粽子哄老太太開心?,你也回去玩一玩,見見姐姐們。不能下回見面還不認識呢。”

顧一瑟點頭應下了,大夫人這次走了。

禮就擺在?客廳上,都是好東西,下人們識趣地送到?她的?院子,任由她處置。

看著厚重的?禮,顧一瑟長長嘆了口氣?,人就這麽現實的?。

坐了半晌,長公?主回來了,昨夜一夜未歸,顧一瑟眨眨眼睛,抱著瓜子立即去上房找婆母去了。

“昨夜未歸,玩得可好?”顧一瑟笑吟吟地問話。

長公?主睨她一眼,平靜地整理衣袖,指尖輕拂耳墜,姿態優雅,說道:“尚可。戲坊裏挺有趣的?,可惜你不能去。”

顧一瑟卻說道:“我心?裏有個?人,戲坊沒?有用的?。”

玉瑉那?麽好看,誰能比得上玉瑉好看呢。

長公?主恨鐵不成鋼的?看她一眼,說道:“就你沒?出息,玉瑉也是一樣的?,我好奇,你二人幾回了。”

話題突然就變了,顧一瑟也害羞了,掰著手指算了算:“下藥那?回、窗下那?回、床上那?回……”

聽著不同?的?場景,長公?主嘴角抽了抽,“你確信那?是玉瑉嗎?”

顧一瑟點點頭,“自然是玉瑉,第?一回可認真了,當然,是被藥驅使的?。”

言罷,她自己惹得滿臉通紅,長公?主白眼翻上天,嘖嘖兩聲,“你說陷入愛河了。”

“對哦,愛河、下回去愛河試試。”顧一瑟拍掌叫好。

長公?主立即啐她:“沒?出息,去莊子裏玩去,去山林玩去,別?在?我面前晃悠。”

顧一瑟捂著臉頰跑了,長公?主沒?好氣?地瞪了一眼,等小姑娘走後,她才軟軟地靠了下來,眉眼低沈。

她沒?有原主的?記憶,便不記得當初將清安帶出宮廷的?後安置在?何處。

亦或是,駙馬將清安與玉瑉一同?帶走,回來的?這個?人是玉瑉還是清安。

還有一點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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